是钟沉月。

“呼。”杜羽接连眨眼，深呼一口气，回过神来。

转动脖子，这才观察到，周围已经不是高空。

而是地面了。

周围一片杂草，杂草间立着几棵发干的老树。

杜羽再望向前方。

是熟悉的仙山，古楼。

这里是红罗峰。

但此刻已经没有多少弟子。

弟子们多是在搬运东西、装载储物袋。

“回来了？”杜羽愣神地发问。

“先回红罗峰看看，”钟沉月扶着他的肩膀，松了一口气，“唉，你刚刚把我吓坏了，我还以为你晕剑呢？”

“晕，剑？”

“对啊，你看，有的人会晕马车，就有人会晕飞剑嘛。”

“可能真是晕飞剑吧，慢慢习惯就好。”杜羽不知怎么跟钟沉月解释自己的记忆，只好搪塞过去。

正缓神之际，突然听见有人朝这边呐喊：

“你们两个，还想等到什么时候，赶紧走！”

杜羽一脸懵地望过去。

旁边的钟沉月提醒一句，“那是新任合欢宗大长老仇重，因为这次李梦玄藏死了不少峰主，所以他带人在回收仙山群峰，重立新的次峰，红罗峰没了，咱们得离开，要么按上面的安排去定好的次峰，要么自己选择次峰去追随想跟的峰主。”

“这一天还是来了，”杜羽沉下声来，不由得想起了宁红罗。

谈不上想念，只是感慨她竟也死了。

甚至还没等到杜羽坑她，她就被冉伤鹊杀死了。

现在宁红罗人没了，红罗峰也没了，杜羽要去哪？

杜羽早有打算。

元侣峰，就是杜羽的下一个目的。

钟沉月带着杜羽，御剑而飞。

浮在云间，可以看到红罗峰上的悬浮仙山，被人托起，放入了小小的储物袋中。

动手的是合欢宗大长老仇重。

是个黑色短发的小胡子男人。

一身紫金长袍迎着飘舞。

对方并没有注意到杜羽。

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钟沉月。

毕竟他们一个是玄逆境，一个又只是凡人。

这样的组合在红罗峰并不少见，现在满山都是。

看着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红罗峰就这样被拆掉，竟有种住宅被拆的感觉。

杜羽虽然是外星来客，也难免会心中生悲。

“听说众兽峰也被拆了，唉，物是人非啰！”钟沉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，打断了杜羽飘远的思路，还没等杜羽接话，她又来了一句，“自李梦玄藏后，四大宗门矛盾越发激烈了，指不定哪天又要爆发战争！因玄者们爆发了战争，对凡间有所毁坏，于是凡间的战乱更加频繁了……”

“凡人真惨啊……”杜羽小声地接话。

半路上，果真看到不少凡人城镇被毁坏。

死伤遍野。

也许，只有一些偏远的荒凉城镇反而才能有安稳日子过吧。

轰！

行到半路。

忽见雷霆。

原以为是有玄者在交手。

没成想，只是天灾。

“人祸与天灾齐来，像九百年前的血屠风波呢！”钟沉月略有感慨。

自从加入合欢宗后，杜羽对血屠风波也有所了解。

那是九百年前的一场战乱。

由四大宗门牵头爆发了战争，各大宗门的高层几近洗牌。

凡间受到波及，战乱到了今日还没有平息。

那时也像今日，不仅仅有人祸，还有天灾。

像是敲锣的联动着击鼓的，偏偏就要奏出一首完整曲子似的。

天灾带来的雷霆，还不寻常。

或是红色，或是黑色，或是紫色……

极少在短时间内重复一种颜色的雷霆，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，在换着不同颜色的画笔，随意在人间乱涂。

“可能，一个新的血屠风波就要来了。”

杜羽产生了不好的想法。